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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葛洲坝集团1.7亿招待费真相:接待标准最低1600元/桌 [打印本页]

作者: xiushui    时间: 2013-5-16 11:14
标题: 葛洲坝集团1.7亿招待费真相:接待标准最低1600元/桌
  “葛洲坝明面上的招待费就近两亿,而去年香港政府对外接待的费用只有500多万港元,葛洲坝是香港政府的40多倍,相当于葛洲坝每天要花50万进行接待吃喝。”5月10日,葛洲坝(600068)退休职工付开柏扳着手指头对时代周报记者激动地说道。

  现年74岁的付开柏在葛洲坝工作了42年,与大多数葛洲坝的退休职工一样,虽然退休多年,但付开柏仍然以身为“老葛洲坝人”而自豪。在他看来,葛洲坝的一些现状让“为之贡献了一辈子”的老职工们感到愤怒和失望。

  根据2012年年报披露,葛洲坝的业务招待费约为1.73亿元,虽然在所有公布业务招待费的上市公司中,葛洲坝只排名第五,但是葛洲坝2012年净利润仅为15.625亿元,招待费占利润的比例超过10%,相当于葛洲坝每赚100块钱,就会拿出10块钱进行招待消费。

  这是一个明显的反差,记者查阅葛洲坝近几年的年报发现,从2010年开始,葛洲坝的业务招待费持续三年过亿,2012年的招待费与2011年的1.54亿元同比上涨了10.98%,相比之下,公司2012年净利润同比2011年的涨幅却仅为0.79%。

  而另一个反差则隐藏在高额招待费的背后。时代周报记者通过实地调查发现,葛洲坝集团在武汉、宜昌等地建有多处高档餐饮消费场所,其中装潢奢华,消费昂贵,葛洲坝的内部接待消费大多集中于此。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葛洲坝上万名退休职工工资水平长期低迷,退休老员工基本生活和福利得不到保证。由于退休工资问题,2012年甚至发生了近万名退休职工围堵葛洲坝集团总部的事件。

  而面对外界的质疑,葛洲坝方面的回应却颇为含糊,对于逐年增加的招待费,葛洲坝方面解释为“公司业务规模的增长导致管理费用相应增加”,而对于记者关于“公开招待费构成”的要求,葛洲坝集团则表示“太过敏感,不便公开”。

  接待标准最低1600元/桌

  “我们是葛洲坝集团的接待单位,基本上葛洲坝的招待活动都是在我们这里进行。”5月9日,葛洲坝宾馆的一位销售经理对时代周报记者说道。隶属于葛洲坝集团的葛洲坝宾馆,是宜昌市的老牌高档酒店,这里的消费水平从一个侧面展现了葛洲坝招待费逐年攀升的现实。

  据宾馆内部员工对记者介绍,虽然宾馆有餐饮部,但高档的招待消费主要集中在宾馆内一个名为“海上皇宫”的会所。记者通过暗访发现,该会所位于葛洲坝宾馆的副楼,位置隐蔽,虽然只有两层、8个包房的规模,但装修豪华,消费昂贵。

  “这里最低的消费是1600元一桌,但我们并没有消费上限,一切都看消费者需要什么样的招待标准。”会所的工作人员对时代周报记者说道。

  从会所的菜单来看,该工作人员所言不虚。菜单中的菜品不但包含鲍鱼、海参、鱼翅等高档海鲜,还有各种山鸡、甲鱼、蛇肉等具有当地特色的野味,价格动辄三四百元一人份。

  而据工作人员介绍,这份菜单还并不能完全体现这里的消费水准,“这里的厨师与酒店的厨师是两班人马,这边的厨师更擅长做高档菜,客人可以事先点菜,只要客人点的菜不过分特别,基本上都可以做。”

  记者发现这里的酒水单也是名酒荟萃,从标价26600元一瓶的30年的茅台,到五粮液、国窖1573,再到本地的稻花香等高档酒品牌可谓应有尽有,服务员还向记者介绍,会所还有一个储藏红酒的酒窖,专门给客人提供名贵的红酒。

  除了吃喝消费之外,宾馆还提供其他招待服务,据了解,宾馆内有夜总会和SPA馆,“夜总会里面有包房公主可以陪唱,SPA主要针对女性顾客,当然,这里面的消费都可以开发票。”上述销售经理对时代周报记者直言不讳。

  而据了解,除了宜昌的葛洲坝宾馆,位于武汉葛洲坝大厦的葛洲坝大酒店也是葛洲坝对外接待的重要场所。记者在武汉的葛洲坝酒店内发现,提供接待消费的场所不但明面上有高档餐厅和会所,而且还有一些特色餐饮场所隐藏在酒店内部。“酒店里面有一个专门吃燕窝的餐馆,只是由于中央出台节俭令之后,现在处于暂时歇业状态。”一位葛洲坝大酒店的内部工作人员对记者说道。

  “从去年年底,中央颁布8项注意和6项禁令之后,酒店高档的接待消费就少了很多,”上述工作人员对时代周报记者透露,“现在葛洲坝内部过来接待,一般会根据客人级别,内部定好标准。”但对于具体标准如何,该工作人员却不愿透露。

  “葛洲坝的接待现在确实有等级标准,”一位不愿具名的葛洲坝中层干部对时代周报记者介绍,“省、市一级的餐饮接待标准基本是1000块钱左右一个人,一桌下来,大概两万元,而更高的标准则远超这个数目,除了餐饮接待,礼品也占很大一部分。”

  武汉的葛洲坝大酒店大堂就设有礼品部,记者发现,礼品部里不但有高档烟酒的专柜,而且还有多个奢侈品牌的皮包出售,而据销售人员介绍,礼品中卖得最好的是虫草、松露等高档保健产品,记者发现这些产品礼盒最贵的单价近4万元,最便宜的虫草胶囊也达到3000多元一盒。

  “如果你要送的东西,我们店里没有,可以跟我们说,”礼品店的销售人员对记者直言,“比如对方需要一个电视机,我们可以在外面帮你买,然后帮你开酒店的发票。”

  另一方面,葛洲坝实际的招待费是多少,仍然令人质疑。“对外说是近两个亿,但很可能远不止这个数,”退休前在葛洲坝担任过领导职务的付开柏深谙其中的门道,“有时候,葛洲坝的招待并不用自己花钱,而是让下面的承包商花钱,然后将费用摊在承包费用之中。”

  而让这些退休老职工感到愤怒的事情在于,对外接待大手大脚的情况之下,葛洲坝集团对于退休职工的待遇却一直表现“小气”。

  退休工人工资平均1600元/月

  5月10日,经历了近一个星期的阴雨天气之后,宜昌终于天气回暖,阳光普照。

  中午,82岁的龚守宇颤微着双腿走到屋外晒太阳,龚守宇在葛洲坝工作了40多年,年轻时在工地里繁重的体力劳动,让他现在身患严重的风湿和肠胃疾病,“家里太潮湿,一到阴雨天就腿痛”。

  龚守宇的“家”位于宜昌西陵山上的葛洲坝老家属区,是一座建于上个世纪70年代的红砖楼的一楼,家里只有三间房屋,面积30平米,最高峰时住着一家六口人,为了扩大面积,龚守宇只得自己在屋外搭建了一个面积四五平米的窝棚当作厨房。

  在西陵山上,住着像龚守宇这样的葛洲坝退休老职工有近一万人,当年为了建设葛洲坝,这些人从全国各地聚集在一起,然后从此扎根于此,很多人从上个世纪70年代至今一直住在这里。

  “当年我们过来的时候都只有20多岁,那时家属楼都是新盖的,人都热情高涨,”谈及过去的时光,老人们仍然激动不已,“葛洲坝就是我们一担土一担土堆起来的。”

  但是现在,新盖的楼房却和当年的年轻人一样老去,这里变得设施落后,环境脏乱,类似于龚守宇搭的窝棚在家属区里比比皆是,这使得西陵山成为宜昌市有名的“棚户区”。而与居住环境相比,更让老人们不满的是退休工资“实在太低”。

  “我父亲退休的时候,工资只有60块钱,2012年以前每个月工资也只有不到1800块钱,这在所有退休工人中还算高的,退休工人平均工资才1600块钱左右。”龚守宇的大女儿龚新霞对时代周报记者抱怨。

  2012年,退休职工的不满达到顶峰。去年3月,近万名葛洲坝退休职工聚集起来围堵葛洲坝集团总公司的大门,要求增加退休工资。

  “总公司门口的交通完全瘫痪了,”葛洲坝集团宣传部长刘飞华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中央领导也进行了批示,集团成立了专门的工作小组解决老职工的诉求,这才慢慢平息下来。”

  经过上次事件,退休职工的工资平均上涨了近500元,但在一些基本的福利上,老人们仍然普遍觉得不满意。

  “说实话,现在的退休工资虽然没有达到我们当时提出的要求,但保障基本的生活是没问题了,其实最让我们不满意的是集团公司对我们这些老人不公平。”付开柏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据他介绍,葛洲坝家属区的水费、电费、煤气费均高于宜昌城区,退休工人曾多次向集团反映这一不公平现象,但得到的答复均是“水费、电费等费用中均要包含集团的管理费用”。

  除此之外,退休职工最关心的是医疗保险问题,而葛洲坝集团对于退休职工的医疗报销可谓“吝啬”。

  “现在农村的医疗保险都可以报销80%,而我们只能报销70%左右,而且报销的难度很大,”付开柏对记者举例说,“我老婆退休前就是葛洲坝医院的职工,去年做一个肿瘤切除手术,却不能报销,对方回答的原因竟然是良性的手术不能报,只有恶性的手术才能报。”

  而从去年开始,葛洲坝集团决定对西陵山的棚户区进行拆迁改造,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葛洲坝集团的拆迁政策却让老人们感到失望。

  “拆迁之后,这里计划开发旅游地产项目,按政策来讲,这种商业地产项目会留出一部分作为安置房,但是葛洲坝集团直接将退休老人全部搬到偏远的沙湖。”龚新霞对记者介绍道。

  而且拆迁补偿也不令人满意,据付开柏介绍,葛洲坝周边的其他老国企在拆迁时对职工要好多了,拆迁中会多补几十个平米,而葛洲坝这边拆迁却不舍得对职工花钱,超过现在面积的要职工自己补钱,而这些上个世纪70年代的老房子,面积最大的也只有40多平米,老职工们根本搬迁不起。随着拆迁工作的进行,这些老职工很可能会陷入无家可归的绝境。

  龚守宇还是会时常谈起上个世纪70年代,葛洲坝刚组建的时候。“那个时候,葛洲坝包括家属有20万人,比宜昌城区的人口还多,当时虽然工资不多,但是会发降温费、烤火费、报刊费,宜昌城区的姑娘都愿意嫁到葛洲坝来。”老人对记者回忆。

  拒绝公布招待费构成

  虽然面对外界诸多质疑,但是葛洲坝却只将招待费攀升归结为企业规模的扩大,而对于业务招待费究竟被用于哪些业务,又花在了哪里,这些开支究竟有无必要,是否真与企业的业务相关等记者所提的问题采取了回避的态度。

  “我们也有苦衷,”刘飞华对时代周报记者解释,“葛洲坝是老牌央企,但是又与其他国家垄断行业的央企不同,我们主业是工程建筑,这是一个早就市场化的行业,我们的每一分钱都需要靠自己打拼赚来的。”

  而值得注意的是,在此次公开招待费的上市企业中,招待费过亿元,除了葛洲坝,中国铁建、中国交建、中国水电、上海建工等建筑企业均名列前茅。

  “建筑企业主要就是接工程项目,为了抢到工程,拿到项目,企业必须花费招待费用,这是整个行业的潜规则。”一位建筑行业内部人士对记者说道,而据该知情人士透露,按照业内普遍水平,如果5000万的工程,企业最起码要花费300万左右在招待费上。“如果不用这么多,很可能就拿不到这个工程。”

  不过,业内的潜规则显然并不能成为葛洲坝乃至整个建筑行业招待费高企的理由,“如此大的招待费,作为一个上市公司,没有通过分红给中小股东,而是采取招待费成本支出,这牺牲了中小股东这样的权益”,复旦大学教授孙立坚对时代记者表示。

  而且既然身为国企,更是上市公司,无论是出于国资经营的责任,还是对公共投资者有个交代,巨额的招待费开销,显然不能成为一笔笼而统之的糊涂账,招待费具体构成如何,有没有沦为一个啥都可以往里装的“筐”,显然都必须有明细账目才能自证清白。

  对此,葛洲坝方面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目前太敏感,不便公开招待费的构成。而据不愿透露姓名的葛洲坝高层人士对记者透露,“虽然中铁建承诺向证监会和国资委申请公开招待费明细,但是这很可能只是一种姿态而已,在目前的大气候之下要公开招待费,并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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