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换一幢别墅
书画价格疯狂背后谁是推手?
“疯了疯了,画价疯了。”混迹于收藏行业多年的老李(化名)对记者抱怨。“我年初去了南方一趟,听说在那儿一个有点名气的画家,拿一幅画就可以换一幢别墅!”不过,老李强调,这种价格只有画家本人卖得出来。换作别人拿着同样的作品甚至更好的画作,也绝对不可能卖出这样的高价。
一边是画家润格费屡创新高,一画难求;一边是众多画家生活困顿,画作无人问津。疯狂的画价,背后到底有何猫腻?
画价疯狂
“现在书画每平尺动辄上万,甚至十几万、几十万,实在是太疯狂了。”2013年伊始,面对新一轮的润格调整,老李感叹。
“每年春节前后,当代书画家都会调整一次自己的润格。以范曾为代表,他每年都会在荣宝斋举办迎新春的展览,今年已是第十年。他在展览上推出新一年的润格,很多当代的书画家马上就据此找自己的定位,调整自己的润格。”资深书画评论家齐建秋介绍,目前范曾的画大约是45万元/平方尺、书法12万元/平方尺,何家英是五六十万元/平方尺,刘文西、贾又福差不多在30万元/平方尺。
“现在稍微有点名气的画家,润格基本都在七八万元一平尺,一些没名气也没市场的画家自曝价也都在一两万元/平方尺左右”。
买家疯狂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一位热爱收藏的朋友。他建议我把装修婚房的钱省下来买成红木家具,既实用又保值。这步棋算是走对了。”来自河北的小张(化名)尝过甜头后,对收藏艺术品的兴趣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懂鉴定,买其他艺术品风险大。当代书画作品有创作者做担保,不用担心买到赝品”。
小张四处拼凑了三四百万元,购买一些小名头的画家的作品。但他似乎从未考虑过“套牢”的风险:“经济发展这么快,艺术品没理由跌价。你看我买的这些作品,去年一平尺才几千元,现在都两万了。如果卖的话,赚多少啊。”
“如果卖不出去呢?”对于这样的问题,小张很自信:“我这是从画家手里买的,保真!怎么可能卖不出去呢”?
推手众多
画商莫先生(化名)最近比较烦:“画家越来越浮躁,代理越来越不好做了。”
莫先生是位从业十多年的老画商。辗转广州、上海、西安、北京等地,和各种各样的画家打过交道。近年,他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造成他困扰的有很多因素,日益高涨的润格就是其中之一。
“有的画家比我都像商人,漫天要价。看别人涨价,自己也涨,一点儿也不考虑市场和长远发展。
“书画作为隐形资产,由于‘雅贿’需求不断膨胀,现已形成一个官员特种奢侈品产业链,价格不涨才怪。”收藏爱好者老李气愤地说。
政策的利好也是当代书画价格不断攀升的原因之一。
寂寞的大多数
“热闹的是他们,我什么都没有。”朱自清的名句很适合今天的书画市场。事实上,按从业人数统计,85%的人画价在下跌,整体行情并不好。
市场常见的现象是:画家之间相互攀比润格,你1万元/平方尺,我就非得2万元/平方尺,而实际交易中,往往五六千元都无人问津。
画价乱象不只这些:画廊一般要求画家不能私自卖画,或者要求卖价与自己的定价持平,但总有画家以低于画廊的定价自己卖画。
“我认为书画价格的混乱,主要是因为画家和专业艺术机构沟通不畅,很多画家自己把作品拿到拍卖行,造成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的混乱。合理的做法应该是,由专业艺术机构、画廊来运作,润格循序渐进,实现有价也有市的良性循环。”老李说。
名画拍卖 曝串通欺诈黑幕
叫价升到4000万元后无人继续举牌,但拍卖师没宣布成交,而是喊出“3950万元”。最终,已故著名国画家石鲁画作《山区修梯田》,被一位企业家的代理人以3980万元的价格拍下。
事后,这位代理人承认北京歌德拍卖公司存在商业欺诈,其他竞拍者很多是托儿。知情人称,拍卖公司答应给娄玉冰90万元。
围绕这幅国画,购画企业家、拍卖公司、画家之女等各方打响了多场官司。今天上午,画家之女石丹起诉拍卖公司还画案在二中院进行二审庭前谈话。
诡异的现场 石鲁代表作 被山东企业家看中
2010年6月18日至19日,北京歌德拍卖公司举行春季拍卖会。拍品包括石鲁的一幅245cm×108.5cm山水画——《山区修梯田》。
石鲁是我国著名国画家,1982年去世。他是“长安画派”创始人之一,擅长山水、人物、花鸟,《山区修梯田》是他最大的一幅山水画代表作。
这幅画引起山东企业家程学农的兴趣。近年来程学农生意越做越大,开始对书画收藏感兴趣,书画鉴定师娄玉冰是他的朋友。程学农筹集数千万元,委托娄玉冰作为代理人,替他在拍卖会上举牌。
4000万未落槌 拍卖师减价成交
6月18日晚上7点半,拍卖会在昆仑饭店举槌。程学农交了50万元保证金,拿到1号牌。
《山区修梯田》的起拍价是1800万元,当时很多人举牌,经过近20次叫价,价格升到4000万元。
按照程学农事后向石鲁的女儿石丹的讲述,现场出现诡异的一幕:叫到4000万元时,场上无人继续举牌。但拍卖师竟然没落槌宣布成交,而是停顿了一下,接着喊道:“3950万!”
“咋能往回倒呢!”坐在现场的程学农有点蒙。
这时,坐在他身边的娄玉冰举牌出价3980万元,最终成交。
事后,程学农越想越不对劲,他怀疑在场的很多举牌人可能是拍卖公司的托儿。
“拍品都是出价最高者得,哪有价格往回退的!”他说。
他后来又听说,娄玉冰是歌德拍卖公司设在他身边的托儿,娄玉冰收了拍卖公司90万元。
程学农很生气。他联系拍卖公司,表示不买了。
恼人的诉讼 拍卖公司告买家 索赔近900万
2010年9月,程学农突然收到来自北京市朝阳区法院的传票。
歌德拍卖公司要求解除拍卖合同,并要求程学农按拍品落槌价的12%赔偿成交酬金447.6万元,赔偿应向拍品委托方石丹收取的佣金、保险费以及图录费278.8万元。
拍卖公司还要求程学农按拍品总价以每天万分之三的比例支付至实际给付之日止的利息、按拍品总价以每天万分之一的比例支付至实际取消保管之日止的保管费。
索赔金额加在一起,有将近900万元。本打算不要50万元保证金的程学农很生气,决定要个说法。
买主称 报警后拍卖公司认错
“我打电话质问歌德拍卖公司总经理刘晓伟,我说拍卖明显是恶意托举,是诈骗!他不说话。”程学农曾对石丹这样说。
程学农认为拍卖公司恶人先告状,让他忍无可忍,于是以合同诈骗的罪名向山东临沂市公安局报了案。
程学农告诉石丹,山东警察找到娄玉冰、刘晓伟进行询问。娄玉冰很快承认他和歌德拍卖公司之间有串谋,拍卖公司承诺成交后给娄玉冰90万元。刘晓伟接受警方询问时也承认了这一点。
“我直接就把娄玉冰给骂了。我真想抽他。作为朋友,你没钱可以向我要,但你不能骗我啊!”程学农说。
2011年1月13日,程学农和歌德拍卖公司签订和解协议,约定拍卖合同终止,程学农3天之内从公安局撤案,歌德拍卖公司3天之内从法院撤诉。
同时,歌德拍卖公司退给程学农拍卖保证金48万元(扣除2万元诉讼费用)。
协议还约定,程学农同意歌德拍卖公司寻找第三方,以竞拍价或高于竞拍价收购拍品并授权第三方办理竞买后的手续。
拍卖公司老总 否认恶意串通
但接受采访时,刘晓伟否认拍卖公司串通娄玉冰并曾承诺给他钱,“谁说给了娄玉冰90万,谁就拿出收据或转账记录。如果真有,民事责任、刑事责任我们都担。”
他表示,拍卖公司落槌价往回退,属于正常现象(但业内人士告诉记者,这肯定不是正常现象,属于哄抬价格欺诈竞买人,且明显违法)。“很合理啊,在拍卖场上,这是特别常见的事。拍卖师喊了价,有人应了就应了,没人应,就往下降。”
刘晓伟还称,他不清楚程学农是否向山东警方报过案。“警察唯一找我的那次,是我在山东参加拍卖会时。警察在拍卖会现场和我聊了一个多小时。我认为警察是咨询,不是调查。”
至于拍卖公司从法院撤诉的原因,刘晓伟称,“这是因为有其他买家付款买画了,就没必要再起诉程学农了。”
反水的掮客 称公司欺诈 叫高价的都是托儿
此前,歌德拍卖公司在朝阳法院起诉程学农时,也将娄玉冰列为共同被告,要求其承担连带赔偿责任。娄玉冰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之后,娄玉冰开始揭歌德拍卖公司的内幕。
他告诉石丹:“刘晓伟在商业欺诈。竞价超过3000万以后,就没有交了保证金的买家竞买了,都是公司的托儿。这些托儿不用交保证金。”
他说,他在歌德拍卖公司当过艺术顾问,公司副总经理王晓文都是他带出来的学生。
“我在艺术品市场上干了这么多年,谁不是真正的买家,我看得出来。他们的举牌频率、速度,一看就是托儿。”
“专业买家很慎重,举牌频率很慢,会和身边的人沟通,不会跟玩儿一样的频繁举牌。拍卖录像就可以证明这些。”他说。
愤怒的卖主 编造谎言 拍卖公司扣画不给
与歌德拍卖公司的委托拍卖合同,是石鲁的女儿石丹签的。石丹也是一位画家,现任陕西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买家拍下画却不付款,最初,石丹以为是买主“耍赖”。她要求解除委托拍卖合同,歌德拍卖公司退画。但拍卖公司的人说,因为公司正和程学农打官司,画没法退。
2010年10月16日,公司副总经理倪华给石丹写了个字条。字条上,没有“协议”或“承诺书”这样的抬头。字条上写着:“如不影响案件审理和追诉,由石鲁家属将作品取回保管”。
截止到2011年3月初,石丹先后10余次从陕西赶到北京讨画。但拍卖公司的答复都是“案子还没开庭呢”。
3月10日,石丹联系到朝阳法院。法官告诉她,案子两个月前就撤诉了。
之后,石丹给歌德拍卖公司总经理刘晓伟拨了电话。刘晓伟仍称:“买家在那边扯着呢”。
石丹戳穿了他的谎言后,他仍不认账,称是法院为了结案率要求公司撤诉的,但事儿其实还没完。而实际上,官司撤诉后,歌德拍卖公司未另行起诉。
无论石丹怎么说,刘晓伟就是拒绝还画。他给了石丹两个选择:重新委托歌德拍卖公司以更高的价格卖这幅画,或者让石丹拿另外两幅石鲁的画换这幅画。
仓库取画未果 两名律师被对方打伤
之后半年,石丹就联系不上歌德拍卖公司的负责人了。
2011年12月3日,石丹得知歌德拍卖公司在昆仑饭店有拍卖会,带着律师从陕西赶到北京,到拍卖现场当场向刘晓伟要画。
刘晓伟只好同意让石丹第二天去仓库看画。
第二天下午3点半,石丹带着两位陕西律师去了仓库。石丹说,自己取画被公司副总倪华阻拦,对方说“拿了画人就别想走”。
石丹紧抱住画想离开。工作人员想抢,石丹死抱着不放。倪华喊:“从外面把门锁上!”
门锁住后,倪华叫来4名操着外地口音的彪形大汉看着石丹和律师。
双方僵持到晚上8点半,4名男子冲进仓库,对2位陕西律师实施暴力,抢走了画。
在场的吴女士讲述了当时的场景:“一名男子抱着画向外冲。石丹拦他,被另一名男子从后面抱住了腰,将她连推带拽地拖出仓库,锁上了门。”
石丹说,她之后报警,施暴人承认是受刘晓伟指使。
更让石丹愤怒的是,歌德拍卖公司背着她将《山区修梯田》卖给了别人——而且不是在拍卖会上成交,是私下转卖。
在案证据显示,2010年12月2日起,一位叫张振宇的收藏者按照程学农当初的成交价分17次付了款。张振宇付首款时,歌德拍卖公司起诉程学农的案件尚未和解。
听说此事后,石鲁遗孀、年逾90岁的闵力生老人急病了,多次入院。
未结的官司 画家之女起诉 一审胜诉
石丹将歌德拍卖公司起诉到朝阳法院,要求法院确认委托拍卖合同解除、私下售画的行为无效,歌德拍卖公司返还画作并赔偿经济损失。
法庭上,歌德拍卖公司认为,拍卖已经成交,不能再解除合同。张振宇是以程学农代理人的身份买画,且已付款并领走了画,石丹要求退画的理由不成立。
但石丹表示,张振宇也参加了2010年6月18日的拍卖会,对拍品的情况知情。拍卖公司联系他买画,他作为常年参与拍卖的收藏者,理应知道买画行为不是善意取得。
经过审理法院认为,程学农和歌德拍卖公司达成的和解协议表明拍品未成交。
张振宇虽称是“作为程学农的代理人付款”,但从和解协议看,实质是歌德拍卖公司寻找第三方买画。由于张振宇对整个事件知情,故不属于善意取得。
2013年1月25日,法院判决确认委托拍卖合同解除,歌德拍卖公司售画给第三人的行为无效,其应返还画作并赔偿石丹往返于北京、西安两地的交通费、餐饮费、住所费等1万元。
一审宣判后,歌德拍卖公司上诉。
今天上午,二中院召集双方庭前谈话。由于此次谈话不属于正式开庭,法官未许可记者到场旁听。
拍卖公司雇托儿 很普遍
业内人士揭秘原因:一为哄抬价格 二为钓“冤大头” 律师:法律惩罚力度不够 鲜见受罚事例
虽然官司未了,但石丹一家已经决定,《山区修梯田》画作不再卖,直接捐献给国家。
石丹说,歌德拍卖公司为赚钱不顾法律和道德,让人无法忍受。
业内人士称,拍卖公司为哄抬价格、钓“冤大头”,雇用托儿是普遍现象。
律师表示,由于目前法律对拍卖中的恶意串通惩罚力度不够,国内鲜见拍卖公司因雇用托儿受罚的事例。
最新进展
追回父亲画作 将捐献给国家
一审期间,石丹已经申请财产保全。但因画作已到张振宇手中,法院未能实际扣押,但法院已明确要求张振宇在诉讼期间禁止转卖或处分画作。
如今石丹一家已经决定,《山区修梯田》一画不再卖给任何人,全家人一致同意将它捐献给国家。
日前,记者采访了石鲁的女儿石丹,她讲述了如今全家人宁可把画捐献,也不肯再卖的原因。
对话石丹
FW:按照刘晓伟的说法,您把画卖给第三方,不也一样能拿到4000万左右的画款吗?为什么不想卖?
石丹:我书面通知刘晓伟解除合同后,就将画捐给了国家。我家捐给国家的画不止这一幅。第一批画,市场的总价就达5亿元。
FW:捐献给国家,是否是无偿的?
石丹:国家相关接收部门会给予一定的奖励,但是象征性的,和拍卖价不能比,具体金额不便透露。
FW:明明能卖大价钱,为什么要捐呢?
石丹:没人跟钱过不去,但有些价值是无法用钱衡量的。
《山区修梯田》创作于1958年,画的是大跃进时期人民公社开荒种地的场景。画的尺幅和精度,都是那个时期的代表作。
有代表性的作品将来都是要进博物馆的。能够传世的作品,都是靠国家收藏,个人收藏不一定能珍藏久远,特别是对纸质画来说。
FW:那您当初为何要拍卖这幅画呢?
石丹:当时陕西美协、歌德公司、陕西省驻京办事处等几家单位联合搞了一个陕西长安画派画家作品展。《山区修梯田》是配合展览的。
当时我和拍卖公司口头约定,这幅画只展览,不拍卖,活动结束后返还。但考虑到口头约定有风险,我就和拍卖公司签了委托拍卖合同,万一有闪失,也便于按估价赔偿。但没想到,歌德拍卖公司真把画卖了。
FW:从这件事上,对歌德公司怎么看?对娄玉冰怎么看?
石丹:娄玉冰作为买画者的经纪人和拍卖公司的“自己人”,两边拿钱,这个现象不是个案。
歌德公司总经理刘晓伟更是问题严重,他为了赚中间的800万佣金,不管手段是否合乎法律、行规和道德。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赚钱,这样的动机让人无法忍受。
张振宇目前也很头疼。他担心画被我收回后,歌德公司不退他钱。而张振宇付的买画款,歌德公司也一分钱没给过我们。
延伸采访
业内人士揭秘 很多拍卖公司都养托儿
就本案中存在的种种异常之处,记者联系到拍卖行业的资深人士李军(化名),请他作出分析解读。
FW:在拍卖行业,拍卖公司雇托儿的现象普遍吗?
李军:拍卖行业是一个容易暗箱操作的行业。很多拍卖公司都养着托儿,有的公司甚至会共用特定的托儿。
托儿的职责,其一是哄抬价格。雇托儿炒作,是艺术品频现天价的直接原因。而且,长远来看,这幅作品未来的价格、这个画家其他绘画作品的价格,都抬上去了。
其二,雇用托儿,也能钓到愿意出大价钱的“冤大头”。
FW:拍卖师叫价到4000万元后,叫价又“倒”回3950万元,行为背后的动机很可能是什么?
李军:按照一般的“规矩”,首先是拍品低开价,比如涉案的画,虽然成交价是3980万元,但起拍价只有1800万元,这样做可以吸引更多的买家介入,聚集人气,而且也能迷惑买家让其搞不懂如何跟进价格;然后托儿开始举牌“推”价,达到事先内定的价格后,托儿就不再参与竞价了。
本案中的那一幕,很可能是场上的托儿“互相没配合好”,叫得太高了,超过了预先的“设计”。这时候如果拍卖师敲槌成交,那买主就不是程学农了,换句话说,他的钱就圈不到了。所以,只能冒险再把价格倒回来。
FW:作为中间人,拍卖公司为何要推高成交价?
李军:因为拍卖公司从买家、卖家收取的佣金,都是按照成交价的比例计算出来的。成交价越高,拍卖公司获利越多。
FW:拍卖公司坚持不肯把画退给石丹,最后背着她把画私自出售,动机是什么?
李军:也无外乎是想挣到佣金。如果退了画,承认合同终止或解除,钱就挣不到了。
从案情来看,歌德拍卖公司把画卖给张振宇,能赚800万元佣金。
律师说法
拍卖公司因“托儿”受罚 国内鲜见
曾在拍卖公司担任过法律顾问、对拍卖行业和拍卖法规十分了解的北京市邦道律师事务所主任武绍智律师告诉记者,拍卖法规定,竞买人之间、竞买人与拍卖人之间不得恶意串通。给他人造成损害的,应承担民事赔偿责任,且拍卖无效。
但他表示,目前拍卖公司和托儿的赔偿责任仅被限定在民事责任范围,拍卖公司及托儿不构成诈骗罪。
“刑法条文没有明确规定拍卖中的恶意串通是否属于诈骗罪,拍卖法规里也没有这样的规定。”他说。
他告诉记者,工商部门负有监管和处罚的职责。
拍卖法规定,工商部门应对参与恶意串通的竞买人处最高应价的10%以上30%以下的罚款;对参与恶意串通的拍卖人处最高应价10%以上50%以下罚款。
但他承认,对于竞买人、拍卖人及其托儿的恶意串通行为,取证非常困难。
究其原因,一是因为拍卖法及拍卖法实施细则的司法权力,没有上升到刑事处罚的力度,力度不够。
此外,因为串通行为也确实隐蔽,外人难以发现。
他告诉记者,目前,我国鲜见因为“托儿”现象导致拍卖公司受罚的事例。
“拍卖法有必要进一步完善,对这一行为是否构成诈骗罪,作出更明确、更完善的规定。在证券法中,就对商业欺诈行为有明确规定。”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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