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五一”

山村“五一”
○ 张春波

    去年“五一”，我回了一趟老家。

　　汽车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驶着，打开车窗，一股久违的泥土气息便飘进鼻腔，深深吸一口气，每一个毛孔都感到爽快。窗外，一道熟悉的风景映入眼帘：老水牛走在前面，农人扶着犁耙，一行行田水混浊，广阔的田野变成了一块硕大的水晶拼盘。春播在画家眼里是一幅牛耕机种、姹紫嫣红、气象万千的水墨写意，让不曾当过农民的人对此充满美好的遐想。但农家的辛劳是他们所未见过的，真正的身心疲累是他们无法领会的。

　　下了车，还得走一个小时才能到家。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草木清新，野花遍地，沟渠两旁的杨柳满目翠色，千万条垂下来，丝丝缕缕，令人心旷神怡。登上一处山丘，极目远眺，麦浪滚滚，像一望无际的海浪拍打着远处的群山……

　　五月，是老家比较繁忙、紧张的时候。山中气候多变，农家抓住晴好天气，抢收着成熟的小麦和油菜；趁着霏霏细雨，育秧、插秧，田间一派忙碌的场景。石碾声、叱牛声、梿枷声、农机声在寂静的山村此起彼伏。面对作物，可以憧憬从“一粒种”到“万颗粮”的欣喜；面对农人，可以闻到汗水中的辛劳；面对农田，更能感知到泥土气息中透散的希望。

　　渐近山坳中的老家了，天气变得有些凉，空气异常鲜润，这是多少城里人梦寐以求的环境啊。一个人的生命之源，永远植根在故乡，我从不背弃这块地处穷乡僻壤的家园，因为在它土壤的深处，蕴藏着我的精、气、神。

　　回到家，邻居大爷告诉我，父母在北坡的梁上种黄连。我小跑着上了北坡，见父亲赶着牛犁前行，母亲紧随其后，耕土、播种一次性完成。田野间农人来来往往，穿梭不断地行进，他们忙碌的身影与春光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写意画，正是：“犁铧一曲情深处，忙里春耕绿韵稠”。见状，我也撒起了肥料，跟在母亲的后面。其实，对他们而言，劳动无节，“五一”这天也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一天。他们辛勤的劳动，就是为了“春种一粒籽，秋收万颗粮”，为了幸福的生活，为了有尊严的生存。

　　前两天，母亲打来电话，兴奋地说：“昨天下了一场大雨，旱情基本得到缓解，今年丰收有希望了！”农民，这些大地之子，为了生计以最坚强的毅力创造着、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