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的记忆

老街的记忆

                文/凌雪轻云

         周塘街是三都镇的一条老街，我出生的晚，在我住到镇上时，老街正喘着最后的余息。我家，也自然住在了新街，对老街，我只是蒙蒙的有一些印象。
       在新街还没有之前，老街有着和新街一样的繁荣，只是由于新街的出现，取代了老街。
       “周塘街”，很怪的一个名字，我至今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名字。我知道的，只是它的“消亡”，和新街的渐渐繁荣。老街和新街之间连着一些巷子，站在巷口，能够分明的感受到，一边是泛黄老去的昨日，另一边是明媚成长的今天。
                         ㈠
       走到这古朴的老街上，可以感受到上个世纪特有的那种时代风味，这些来自久远时光中的景象，印在眼里，温静古典。
       墙角墨绿的苔藓，浸染着岁月的痕迹，饱经了风雨的沧桑。墙上的石灰大多已经脱落，漏出深红的老砖，岁月斑驳，时光难驻。很多的旧式房子，门和窗都是木制的，有许多的小雕花，简单古朴，只是没有了光鲜的样子，在时间的风雨里早已变成了古旧的黄色。然而古朴的东西总能给人怀古的感觉，兀自觉得很雅致，远比现在的不锈钢的门窗漂亮。按那时的民居风格，每个大门都会门槛，或是一块大横木，或是一块凹凸不平的大青石。坐在门槛上休息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若是夏日，倚着门楣，感受凉凉的南风，多美好的生活。
                                ㈡
       一条街道的繁荣当然离不开商业，很多年前这里是三都的“商业”大街，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店铺，各式各样。而今周长街只剩两家店，都是铁匠铺，也是三都镇上唯一的两家铁匠铺。
       我去那里焊过凳子，还未走近，就听到从前面传来铿锵的打铁声。铁匠铺子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铺子里墙壁早已被烟熏的乌黑，还有一些小面积的石灰白，虽然也是略带岁月的微黄，不过起码让人知道，那曾经是一面白墙，雪白的墙。
        有一家铁匠铺是我朋友的亲戚家的，他家就在铁匠铺的对面。有一回在朋友家玩，一位老爷爷到铁匠铺买农具，听到了他和老铁匠师傅的谈话。
      “在五金店里买的锄头还真是不经用，没用多久就坏了。还是你这里的好啊！”
      “那是。”听完老爷爷的话，铁匠师傅自豪的笑了。他的脸上刻着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依旧泛着那个时候的人特有的质朴。
       当年这铁匠铺门前可是人来人往的，现在却只是偶尔有人走过，即便打这过也未必会瞟一眼他的铁匠铺。
                 ㈢
       对于老街以前的记忆，我还可以记起一些，譬如它是怎么被“遗弃”的。
       老街的繁荣是因为桥，而那座桥的桥头就在周塘街边上，或者说，那本来就是街的一部分。
        桥头是用来栓浮桥的，一排的船横向河对岸，上面铺着钢板，两旁还有栏杆，我还记得整个船都是红色的。每天来往的人很多，若是下大雨或是涨水的话，桥就会被拖走，下小雨的话则不会。若是下雪，我也没见过，不过在浮桥上，我想会比断桥更美。
       船被拖走的时候两岸的人就坐船过河，我还记得我也坐过一次船，小轮船上挤的像公交一样，也有售票员来收买票钱。船悠悠向河对岸驶去，8时的感觉，现在也记不清了罢。
       零三年建成了三都大桥，是钢筋水泥的，又高又坚固。从此之后浮桥被拖走就没再用过了。
       周塘街边上，只剩下一个渡头在那，茕茕孑立。浮桥，嫣然成了一段美好模糊的记忆。就这样，建起一座大桥，淹没了一条昔日繁荣的街道。
                       ㈣
       相比于河对岸的那条老街，周塘街似乎是幸运的，对岸的老街上已经没有了居民，前两年连房子都拆了，只剩下几个房子的“遗迹”和一个空空的渡口。
       周塘街在时光里渐渐老去了，可从老街走过的时候，依旧可以看见老人们的微笑，这老街，是和他们一起老去的。
        繁华，渐成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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