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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扰乱甚至重塑了新闻业的商业模式,这事不再是什么秘密。但是让人困惑的是,这场混乱并没有制造出新闻业的新霸主,却反倒带来了很多卢瑟。
快速回顾下:第一次打击是类似CraigsList这样的线上选择夺取了报纸的传统业务,这部分业务大概占到了大报们50%的收入。接下来的打击在于,读者都去了网上,报纸们却没能将印刷广告的钱引到数字广告上去,如图下图显示的一样(图表来自The Atlan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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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表内容:报业的广告量:印刷广告的跌落,数字广告的微弱增幅) 那么结果就是,报业的雇员数量是这样的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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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tlantic的编辑曾经说,“目前为止,我们这类杂志还没有一个(商业)模式是起效的。” Pew Research Center2013年的报告中说,全国的新闻类媒体厄运缠身前途灰暗,简直就像在重现工业的衰退。
报纸的拥趸们正焦虑于:也许不久我们就能发现某个美国的城市并没有它自己的城市小纸了。我们同情关切一个城市失去自己的报纸而遭受的现实打击。但是从经济的角度来看,我们更想知道为什么占有大市场的大报纸们没能利用这些小报纸的斗争。
为了说明为什么我们会期待这件事情,我们来看看科技如何改变音乐产业的。和报业一样,线上销售对音乐产业收入的冲击是巨大的:从2000年到2010年,文档分享和数字音乐贡献了整个音乐产业一半的收入。
但是与此同时,线上产业在文件和排行榜的销售将音乐家们造就成了顶级的富豪阶层。拿音乐会门票收入来举例,排名前1%的赚钱能手例如Justin Timberlake、Rihanna等人,他们在门票收入中赚得的份额从1982年的26%提升到了2003年的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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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表内容:顶尖艺人门票收入份额的攀升,1982-2003。) 1981年经济学家Sherwin Rosen提出的“巨星效应”理论通常可以用来解释这种利润的集中化。这个理论提出:在类似音乐产业这样的行业中,消费者可以联合起来享受同一个商品。(我买了Beatles的CD,我不会阻止你也来享受Beatles,同样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参加Beatles的演唱会。)在这种行业中,科技可以让巨星们去服务于更广的市场同时收入更多,然而这同时也抢占了那些小演员丢失掉的客户。
作家Eduardo Porter进一步解释了音乐产业中的巨星效应:
“(巨星效应)完美地贴合了音乐产业这个从1980年代开始遭受过数次科技冲击的产业的增长动因。首先,MTV将音乐带上了电视。然后Napster将音乐带上了互联网。苹果让所有的粉丝们可以买下单首歌然后带走它们。每一次突破都让艺人们达成了更广泛的粉丝基础,于是指向了更广泛的听众群、更大的份额的音乐会收入。“
新闻,和音乐一样,也是可以联合消费的。报纸的读者群可以从一万增加到千万,而且作者们并不需要为读者群扩大了1000倍而付出任何额外的工作。上一辈的新闻工作者其实已经掌握了轻松取得全球听众群体的能力。所以到底为啥现在最有才华和名望的一群新闻业者在扒垃圾?
排开印刷物的话,新闻业界在电视节目主持人中倒是出现了巨星效应,例如Anderson Cooper,他们的秀赚了超过一千万美金。这还没算上他们其它的收入来源。CNN的Fareed Zakaria,据传言演讲费已经高达每小时75000美金。
可是印刷物却没能将它的读者群转为收益。除了数得清的几个特约作家能够在报纸之外的地方依旧保持广泛的知名度(例如纽约时报的Paul Krugman 和 Tom Friedman),很少有记者能够拥有一流的辨识度。
特约作家成为最有名的一帮记者,这事完全毫无意义。他们的照片总是被印出来,他们用一种极具个人特色的方式写作,报纸用他们的脸和观点来打广告。相比之下,记者们都用一种完全没有特色的“这是新闻”的口吻写作,这口吻倒是贴合了直到1920年记者才有署名权的事实。这也许符合报道着“客观事实”的新闻记者们的客观事实,但是却对消费者们从主流媒体转向博客浏览新闻一事毫无个人贡献。
出版新闻是一项辛苦的工作。但凡是能在阿富汗政局中插科打诨讲腐败段子,或是能在美国大选里插一段小说故事的人,都能成为巨星。没有人想出卖新闻作为公共服务的理想,但是为了拯救这个行业,也许现在是时候让顶级才能的记者们想办法去赚到五位数的演讲工资。
译者的一些多余的话:
可能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作为公关圈里不太入流的一枚角色,我对媒体有着十分强烈的兴趣,理想主义也好,虚荣情结也好,我认为能够做一件影响很多人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值得敬畏的担当,其中的责任、角度、价值、态度、取舍、坚持……都是如同磁石吸引铁屑一样让我满怀尊重的行业元素。当然,我亦明白叶公好龙的含义,围墙内外,总有不如人意的地方被遮蔽起来,空有贪羡,而缺客观。伯通兄在公众微信帐号(公众微信号:weibanbao)上分享的那篇《媒体人,你为什么还没转行》,也讲出了媒体圈内的苦酸和浮躁,我在Priceo Nomics上看到这篇文章,亦觉天下偌大,相逢之处都是如此似曾相识,作者Alex Mayyasi也是媒体中人,他在传媒业变革更加剧烈和动荡的市场,传回来同样的讯号:媒体或许不会消亡,但是媒体上留给从业者的容量正在缩减,携着去而不返的趋势。但是理想,终不是坏事,收入很重要,可能也最重要,但总有些其他的东西,催人奋武。相比中国年过四十的媒体人大都转到了一份坐办公室的管理岗上,我在欧洲看到许多白发苍苍却仍以不逊于年轻人的身手挂着相机活跃在前线的记者,愈发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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