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秋雨品人生

聆听秋雨品人生
○谢金彪

　　居住浔城多年，总觉得与朝夕相处的城市有着说不清的距离，虽近在咫尺，却又觉远在天边，似有一道透明的玻璃阻隔着。日前，我国著名学者、散文作家余秋雨到浔城讲演，我有幸聆听。

　　余秋雨先生讲：城市发展到今天，成为了人们聚居的公共空间。当初，正是为逃离乡村的清冷和孤独，我从小镇出发，沿修河而下进入县城。后来，还在N城寄居两年。到浔城时，我已是不惑之年了，少了年少的激情和锐气。但浔阳江畔的琵琶声总是牵引着我，令我深深陶醉。

　　正如先生所说，“在中国人看来，人们居住在城市，只是客居。”多年了，我还是没有把自己融入城市。在对城市向往和渴望时，我又时时茫然，像是失去了方向，城市与乡情的纠葛让我晕头转向。每每此时，我感觉生命透支至极，我会悄悄潜回乡下的祖屋。那是赣西北九岭山中一个客家人聚居的山庄，拥有一个和城市相似的名字——尚堡。

　　在祖堂的门前，我坐在申公和五婆面前。申公说：“四伢，累了就回来休休假。”我点了点头“嗯”。五婆说：“四崽，你要珍惜做城里人的福气，婆是一辈子都没进过城。”“婆，我这次带您去。”“崽，你的孝敬我心领了，婆老了，走不出尚堡了。”往往这时，长嫂子就给我们送来几杯热气腾腾的菊花茶。烟囱升起炊烟，二娘和四婶正在厨房为我们准备午餐。此刻，我是活在浓浓的亲情中。

　　饭后，堂叔说：去看看你娘吧。于是，我俩来到了我母亲的墓地。堂叔走后，我坐在墓碑前的草地上，在云聚云散、风起风落中，我和母亲的心在交流。在母亲慈爱的目光中，我渐渐宁静下来……

　　尚堡之行，我似乎听到了童年的歌谣，能量随即得到补充。然后，我又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城市，开始新一轮的融合。

　　当先生谈到“跨国婚姻离婚率很高，主要是文化的差异”时，我的心突然蒙上一片阴影。妻子从湘西远嫁于我。妻深受楚文化的熏陶，洒脱，还有些许霸气。而我是在一个有着浓厚客家文化氛围的山庄长大的，我的祖先从中原出发，经千年漂泊，辗转江南，生生不息，血液中流动着包容、怀旧等元素。

　　我总会产生幻觉。有时远行到某个陌生的地方，车窗外却出现了一条熟悉的小道，我仿佛看到前世的我牵着爱人的手在那里慢慢走过。在一口井边，我看到了已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正在打水。就这样，一块稻田、一座小桥、一棵小树、一个熟悉的声音或背影……都会给予我无限温暖和感动。我对妻子谈起这事时，妻摸摸我的额头，关切地说：“彪，你真的有病了。”我摔开妻子的手，我们开始争执……

　　城市文化在悄悄融合楚客文化。喧嚣、忙碌，我们为在城市生存而奔波，超越了楚客文化差异，少了几许争执，多了几份理解。

　　去听讲演途中，的士司机问：“余秋雨是什么官，哪里来的？”我说：“他是我国著名文化学者。”然后想想再加一句：“著名的散文大师。”司机似乎听明白了，“哦，你也是搞文学的。”我不置可否。

　　在浔城白水明珠大会场，我的心平静下来。余秋雨先生在主讲“城市文化与城市发展”，1500余人的会场鸦雀无声。记得先生在讲城市和文化的概念时，有位中学生在看报纸，后座的听众轻轻在他肩上拍拍，微笑着摆摆手，算是温馨提示。中学生立刻放下报纸端坐如初。其实，听众就是冲余秋雨这个名字而来，冲文化二字而来，都有种景仰之情。

　　跟文字打了半辈子交道，我一直在追求着善良、快乐和健康。然而，当文化在世俗面前失去应有的光芒时，我常常感到迷失。有时，我会想，要是人们更加注重精神与文化，而不是将金钱看得如此之重该多好。我想，那时如果一个人身心疲惫时，可在浩瀚如海的文学与感动中静静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