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许我一生幸福

请许我一生幸福

    我和李洛施隔得其实并不那么遥远，至少在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也正好能看见他抬头望向我，那一刻，我们都触电般的同时转头，右边是窗户，强烈的阳光刺入眼睛，我微眯着眼，是温暖丝丝入扣。
   
    1．十一岁的我，第一次与幸福靠得很近
    在我还没有遇见李洛施之前，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关怀，什么是幸福的，一个如此平凡的女孩。
    我从小在孤儿园长大，没有父母的我，是一个得不到爱的小孩。孤儿园的对面是一个幼稚园，我常常爬在孤儿园老旧的木围栏上，看着那些被父母接送的孩子，看着那些被父母捧在手里的孩子，看着那些被父母亲吻的孩子，内心里都是向往和憧憬。我随手抓起一把狗尾巴草，将它们往脸上蹭，痒痒的感觉蔓延全身，然后是针扎般的疼痛。还是雨后的泥巴路，太阳露出一个头，我抬头瞪着眼睛死命地望着它，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汽车飞逝而过，溅起来的泥水穿过木围栏落了我一身，我看着对面的孩子都有父母庇护着，而我只有狗尾巴草陪伴。
    那个经常欺负我的女孩，叫陈小露，对，是陈小露。她随手抓起一把沙子向我投来，都可以把我弄得满脸是泪。而她，在我羡慕的目光下，被一对夫妇接走了。她走的时候还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那张牙舞爪的笑容下有我想要的一切。我扬起手向她挥了挥，露出我雪白的牙齿，我的嘴一张一合，是在说着再见。
    陈小露，她走了以后，谁还来欺负我呢，就算被欺负也好，至少只有她会来理我，至少她还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活得那么鲜活。陈小露回头对我微笑，那笑，定格在我的记忆里，最后成了泛黄的老旧照片。
    陈小露走后，我天天坐在孤儿园那生了锈已经没有人会去坐的秋千上呆呆地望着天空。落日黄昏下，我和秋千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在那晃动的影子下，我纵身跳下秋千，向那对和蔼的夫妇跑去。我回过头看了一眼锈迹斑斑的秋千，它还孤独的摇摆着，我走了以后，谁还会来坐你呢。
    在夫妇中间还站着一位年龄与我相仿的男孩，他叫，李洛施。
    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给了我从来没有人会给我的爱和关怀。
    那年，我十一岁，十一岁的我，遇见了李洛施，十一岁的我，第一次与幸福靠得很近。
   
    2．你是故事里永远的王子，而我却不是灰姑娘
    我走进李洛施的学校，走进李洛施的班级。只不过是一瞬间，我便过上了与从前天差地别的生活。
    因为个子矮小，我坐在第一排右边靠窗户的位置。而李洛施则与我成对角的坐在最后一排靠左边的窗户。原来我和李洛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一刻，我觉得早上的阳光特别刺眼，不然，我怎么会感觉眼角有泪。
    李洛施的成绩很好，我喜欢偷偷看他上课，他上课的时候很认真，幼稚的脸上带着些许严肃。他有时候会皱起眉头，有时候又会露出好看的笑容，有时候也会面无表情。他的每一个动作，摸鼻子的动作，撑脸的动作，转铅笔的动作，抓头发的动作。都让我觉得，我能有一双眼睛真好。
    老师在这个时候扔了一个粉笔头下来，刚好砸在我的脸上，我猛的回过头，看见老师的嘴一张一合，莫小艾同学，上课请不要东张西望，请认真上课。
    我的脸涨的通红，同学们都在笑，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李洛施，他微笑的看着我，不似嘲笑，像似宠爱。我的心一下子温暖了的许多，太阳晒过的植物散发着清淡的草香，透过窗户窜进我的鼻子里，是安定的气息。
    放学后的学校里，我和李洛施坐在靠窗边的位置，落日的余晖撒在李洛施好看的头发上，一路流泻下来。李洛施好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在李洛施的讲解下，那些烦躁的数学公式都变得生动起来。原来李洛施还有这种魔力，能让我一个数学痴呆的人考上全班的第二名。
    那是一学期最后的期末考试，我第一次考得如此好的成绩。为了庆祝我的好成绩，李洛施请我在路边的羊肉摊吃烤羊肉串。虽然是夏天，可我还是和李洛施坐在小摊上吃又辣又烫的羊肉串吃得不亦乐乎。
    我的嘴上，身上都弄满了油腻腻的液体，李洛施拿出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为我擦嘴，我呆呆的望着李洛施，霓虹灯下，他的表情认真而纯真，汽车轰鸣地从我们身边飞速掠过，我的眼泪不知为什么疯狂的下落着。
    我看到李洛施惊慌失措的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眼泪拼命往下掉。
    知道吗，李洛施，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好的人，你单纯而美好，像是故事里永远的王子。而我注定成不了灰姑娘。
   
    3．那一刻，我在李洛施的怀里猛地点头
    暑假我一直都在李洛施的监督下学习，一刻时间也没有浪费。我想和李洛施上同一所学校，想和李洛施进同一个班级，
    我们趴在地板上，泡一杯冰凉的西瓜汁，我看书，李洛施做题。我们会交换彼此的意见，会坐在地板上讨论语文题目，会抢着说自己做数学试题的思路。那一段时光里，我总是用力吸取着夏日的阳光，因为它们给我的不仅仅只是温暖而已。还有快乐，无于伦比的快乐。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我和李洛施都要更认真的学习，因为我们都要考试，李洛施是为了考上好的初中，而我，则是为了能考上李洛施考上的初中。虽然我不知道我能否考得上，但我终究是不想放弃。
    时间总是在非常重要的时刻流走得非常的快，像是急驶的列车，不一会儿，又是下一站。
    站在烈日炎炎的考场上，我的额头不断有细密的汗珠冒出，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汗水淋淋。李洛施站在我旁边，他轻轻的拍我的肩膀，说，不要紧张，你可以做得很好。
    我回头看着李洛施，轻轻地点头，他的声音总能让我感觉安定。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做完了那些题目，在等待结果的那七天里，我觉得每一天都特别难过，我怕自己考不好，我怕自己不能跟李洛施在一个学校上学。
    我曾经以为只有我跟不上李洛施的脚步，我曾经以为只有我会考不好，但是结果总是往往出人意料。
    我的分数刚好踩中了市重点，而李洛施却没有。我不知道李洛施这是怎么了，因为他离市重点的分数整整差了50分。我感觉我拿录取通知书的手都有点颤抖，我难过的望着李洛施，而李洛施却笑了起来，他说，小艾，我们去吃羊肉串吧。
    坐在路边的羊肉摊上，李洛施使劲的往我手中塞着羊肉串，而我却一点也吃不下去，李洛施他不知道，如果不能跟他考上同一所中学，那么我就算考上了市重点也将毫无意义。
    我用力的握住羊肉串，直到手指都泛白，也没有吃掉一块羊肉。霓虹灯下，我惨白的手指显得那么伤。
    风轻轻的吹来，扬起了我的头发，李洛施的声音也飘进了我的耳朵，小艾，我重新考，然后跟你上同一所学校好不好。
    我呆了片刻，然后猛地将羊肉串扔掉，紧紧的攥住李洛施的衣袖，那么，我们一起考好不好。
    为了不让李洛施看见我眼角的泪，我不要脸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李洛施的身上有洗衣粉混合着漂白粉的味道，却出奇的好闻。
    头顶上传来李洛施好听的声音，小艾，你等我，我会来找你的。
    那一刻，我在李洛施的怀里猛地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4．我只是想念那个位置的主人
    初中生活，我与李洛施终于还是分开了。我还是坐的那个第一排右边靠窗的位置，只是我的斜对角的最后一排靠左边的窗户，没有了李洛施的身影。
    我常常回过头都看不见李洛施，心里总是像飞鸟突然从天空坠落下来般的失落。
    那个叫黎恩的男孩，也就是坐在原本李洛施坐的那个位置的男孩，他突然站在我的面前，毫不羞涩的对我说，莫小艾，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被他这一句话吓得正在写字的笔都没拿稳，硬生生地从我手中滑下来，然后是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老是回头看我？
    我我弯腰捡起落在地板上的笔，我没有看你，我只是想念那个位置的主人。我没有注意到黎恩脸上的表情，他或许会觉得尴尬，尴尬自己的自作多情。
    是的，我想那个位置的主人了。
    我初中以后，就被另一对夫妇带走了，现在住在离这所重点中学很近的另一个我的新家。
    初一快要过完了，我突然发现，我已经有那么多个月没有见到李洛施了。
    我的成绩又变差了，我想起李洛施，想起孤儿园的那个锈迹斑斑的秋千，突然就觉得孤单。
    我原来，是那么的不习惯一个人。
    我好想快点过完这个初一，那么，我就可以再见到李洛施了。
   
    5．是的，我醉了，醉在李洛施对我的微笑里
    李洛施果真来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他背着硕大的书包站在我面前，阳光在他的身后肆意绽放。我知道李洛施的成绩好，所以，我对他能直接跳到我们这个班一点也不觉得惊奇。
    看到李洛施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哭着告诉他，我这一年里对他是如何如何的想念。可是，我在看见李洛施背后站着的那个女生时，就什么勇气也没有了。因为她似乎在发光，光芒几乎将我全部掩盖。
    可是我分明听见她说，莫小艾，是你吗？
    我错愕地直直看着她，在脑海里努力搜索着，终于，我想起来了，我喜出望外，你是陈小露。
    就这样，在我初二那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两个人都同时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妙，我真想立马飞上天去拥抱一下阳光，去亲吻一下太阳。
    你觉得李洛施瘦了，我心疼的问，李洛施，你好吗？阿姨叔叔好吗？
    李洛施轻轻地点头，脸上不再是稚嫩的笑容，像是突然成熟的孩子，却带着阵阵酸楚。
    那天，李洛施、陈小露和我，我们三个人在即将黑下去的大街上游荡着，我们各自说着各自的事情，有趣的，难过的，开心的，伤心的好多好多。可是我却突然发现，李洛施的话显得好少好少。李洛施走在我们前面，陈小露在我旁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而我却看着李洛施削瘦下去的身子暗着心痛。
    在路过一家小餐馆的时候，终于，我狠下心，拉着陈小露和李洛施进了那家小餐馆，我点了一些菜，还叫了几瓶啤酒，我嚷嚷，喝点酒。
    陈小露也跟着嚷嚷着叫好。李洛施则不言语。
    我清楚得记得李洛施没有喝酒，可是他却吐了，他在洗手间里吐得很厉害，我和陈小露担心的站在外面，我一个劲的问，李洛施你怎么了？李洛施你怎么了？可是他刚想说什么，就又吐了起来，是天昏地暗的模样。陈小露紧紧的捏住我的手说，没什么，没事。
    虽然陈小露一个劲的安慰我，我还是担心。直到过了很久，里面安静了很久，我正想冲进去，李洛施便自己出来了，他说，他胃不舒服。
    真的只是胃不舒服？看着李洛施坚定的点点头，我才将提起的心放下，胃不舒服就要早说啊。李洛施挠着头笑笑说，没事啦。
    我们先把陈小露送回家，然后我就和李洛施摇摇晃晃地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微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呵欠。
    李洛施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别冷着。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哭了起来，我说，李洛施，你瘦了，你过得怎么样，过得好吗然后我踮起脚不要脸的强吻住了李洛施的嘴唇。
    李洛施迎接着我，又闪躲着我，最后还是将我推开，他说，小艾，你喝醉了。
    我蹲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是的，我醉了，醉在李洛施对我的微笑里。并且怎么都无法醒来。
   
    6．喂，可否许我一生幸福
    一切还是像从前一样，我坐在最前面，李洛施坐在最后面，只是，李洛施不再对我微笑，他开始不理我，不和我说话。我以为是因为那晚的事他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我，原来是我大错特错。
    陈小露坐在我的后面，她轻轻地踢我的椅子，我回过头去问她什么事，她只是偷偷地塞给了我一张纸条，然后整个脸都涨得通红。
    我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打开，窗外的鸟鸣声非常刺耳的掠过，我呆呆地看着纸条上娟秀的字，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
    是钢笔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惊醒了我，我飞快地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回头递给陈小露。我看到她看着纸条时脸上的笑容，心没由来的疼痛。
    我一整个下午都坐在教室里写一封信，一封很长很长的信，我写了很多，全是关于李洛施的好。我写了整整一大篇，改了又改，修了又修，最后终于将它们完成了。陈小露坐在我旁边，兴高采烈的问我，写完了？
    我点点头，说，写好了。
    然后陈小露就给我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说，我爱死你了，小艾。然后她将那个超大的波板糖塞进我的手里，拿着我写的信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
    我呆呆地坐在教室里，回头看了一眼李洛施空下来的位置，然后我将波板糖塞进书包里，背起书包向教室外走去。最后一排李洛施的位置，原来，我们终始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啊。
    我在学校外面的网吧里申请了一个QQ号，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怀念你的微笑，我在我的个性签名里这样写道，谁可以许我一生幸福？
    我还记不住QQ号，我将它抄在了数学书上，然后起身走出了网吧。
    冬天总是黑得很早，我出去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我一个人走在繁华的街道，忍不住瑟瑟发抖，我找了一个卖羊肉串的小摊坐了下来，要了十串羊肉串。地上已经有我扔的很多木签，我吃了很多，却总是找不到以前和李洛施一起吃的羊肉串的味道。
    我的手被自己捏得出了很多汗水，我吃了那么多羊肉串，却忘了自己没有那么多钱。我站在老板面前，头埋得很低。
    我没有看清楚是谁给了老板那些钱，也没看清楚是谁将我从那种境地解救出来。只是他拉着我跑了很远，我们才停下来。我不想去确定他是谁，我伸手拥住了他，他身上没有洗衣粉混合着漂白粉的味道，他的身上是浓烈的古龙香水的气味。
    而我现在很想李洛施，非常的想。
   
    7．幸福从来不曾与我擦肩而过
    我应该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对的，非常平凡的女孩。我没有长长的头发，没有雪白的皮肤，我的鼻子有点塌，嘴唇有点大，我只有不到一米五五的个子，不瘦也不胖。
    这样平凡的我，我以为只有李洛施对我好不会有人会喜欢我。可是那个叫黎恩的男孩，他将我从烤羊肉摊上解救出来，在我需要温暖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坚定的怀抱，那晚的街道没有霓虹灯，只有月亮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风还吹着，一阵阵呼啸而过，黎恩的声音轻轻地蹦出喉咙，刹那间，我的双眼都盈满了泪水，我用手捂住嘴，差点哭了出来。因为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我。而现在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喜欢我的男孩，他有大大眼睛，有长长的睫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在这样一个夜晚看清黎恩睫毛的长度以及弯度，或许只是记忆填满了我的思想。
    我想起陈小露给我的字条上写着，小艾，你帮帮我，我想喜欢李洛施，想让他开心。我因为生病而没有去参加考试，没想到李洛施他居然故意考不上，让我很内疚，我想你比我了解他，你把他的好都写给我，让我去了解他好不好。
    李洛施，我觉得自己真的很白痴，我以为你是因为意外而没有考好，所以当你说让我等你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我以为李洛施你是喜欢我的，因为你对我微笑，我却没有注意到其实你对每一个都是这样的，因为你很好，真的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好到你一个微笑都可以让我神魂颠倒，那个斜对角相望的微笑，在某一时刻，渐渐的变得好模糊。我曾经一度以为我与幸福靠得很近，最后我才发现其实幸福从来不曾与我擦肩而过。
    初三下学期，班主任调换了座位，我不再坐第一排右边靠窗的位置了，班里的位置都是按成绩排下来的，我的成绩下降了很多，所以我坐在了倒数第三排，不再是靠窗了。一切似乎都在这里开始改变，我抬起头总能看见坐在第一排的黎恩回头对我微笑的样子。像极了我曾经回头看李洛施的模样，我终于明白，对你回应的微笑并不代表我喜欢你。因为我此时此刻也在对黎恩回以微笑，而我心里想的永远都只有李洛施。
    我去网吧登陆了QQ，系统显示有人在我空间里留言，我点击进去看，一个叫搞笑的人给我留言，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不想你被打扰，不想你被困扰。
    那时，我认定了这个人一定是黎恩，因为除了他，没有人喜欢我。
   
    8．我对你的喜欢与你无关
    自调换位置以后，我很少看得见李洛施对我的微笑了，因为我坐后面，李洛施坐在前面。我抬起头看见的只有李洛施认真的背影而已。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我还记得那日阳光灿烂，我回头看见李洛施也在看我的模样，是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觉。而现在，这一切都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只因为李洛施，他不喜欢我。
    中午想吃什么？这是黎恩下课之后跑来我位置说的第一句话，因为他对我说，不管我是怎么想，他都会把我当做他的女朋友。
    我微笑着回应他，中午我们一起去打饭吧，我想吃鸡腿了。
    说这句话的同时，我分明听见李洛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站在陈小露的面前，说，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想吃鸡腿了。
    我看到黎恩的脸色有些许的变化，我忙说，要不，我们不吃鸡腿好了，我们吃面食吧。
    话刚说完，黎恩就拉着我向食堂走去，走，我们吃鸡腿去。经过李洛施的面前，他并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任由着黎恩拉着我，忘记了挣脱，为什么，李洛施，你要对我这么冷漠。
    食堂里，我看见李洛施和陈小露，他俩有说有笑。陈小露低头羞涩的笑，李洛施宠溺的拍着她的脑袋；陈小露吃得满嘴都是油，李洛施小心翼翼地为她擦试。我突然想起从前的那一幕，霓虹灯下，烤羊肉摊上，李洛施惊慌失措地为我擦着眼角的眼泪的模样，是那么的让人心痛。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食堂里黎恩红着眼睛挥着拳头砸向了李洛施，顿时，李洛施嘴角渗出一丝鲜红的血，我吓得惊呆。
    你知道莫小艾她一直在等你吗，你知道莫小艾有多喜欢你吗，你知道当你对莫小艾说你会来找她她有多期待吗，你知道莫小艾现在有多难过吗，你知道莫小艾因为你而在烤羊肉摊的尴尬吗，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莫小艾，你把她当做什么，要亲热你他妈滚一边去，别在莫小艾面前卖弄黎恩的话句句刺心，白瓷碗落在地上的声音是那么刺耳，我捂住耳朵几乎疯狂的大叫，别说了，别说了，你他妈别说了。我冲到黎恩面前，挡住李洛施，你不要打他，这不管他的事。
    我知道我这一举动会深深伤害了黎恩，可是，我不想任何人做出伤害李洛施的事，我绝不允许。
    黎恩看着我，眼睛里是无尽的悲凉，我看着他眼里的涟漪突然就心痛起来。所以当他粗暴地伸手抓过我跌进他的怀里，嘴唇死死地压下来的时候，我也没有半点反抗。
    他的嘴唇炽热，我可以感觉得到，和着那滚烫的泪水一起刻印在我的心里。是痛，是殇。
    学校给了我们三个人每个人一个处分，我们三个人站在教导处，背着各自写的检讨书。李洛施站在我们中间，他侧头对我低声的说，对不起，莫小艾，我
    我打断他的话，回以一个微笑，李洛施，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微笑的人，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所以我喜欢你，可是，这都与你无关。
    黎恩越过李洛施朝我说，那么莫小艾，我们是不是相见恨晚。
    我轻轻地笑，不语，不经意间我瞄到了李洛施，那满面的伤。
   
    ９．这个冬季依旧灿烂如春
    李洛施，如若我没有发现你留在你数学书里面的我的ＱＱ号码和你的ＱＱ号码，我怎么会知道，原来那个搞笑会是你。
    李洛施，如若我没有回去阿姨家，我也不会知道为什么那么健康的叔叔会躺在床上怎么也动不了。
    李洛施，如若我没有回去孤儿院，我怎么会无意间发现，那个叫陈小露的女孩是跟阿姨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为了能躲避罚款，没有办法才送去了孤儿院。
    李洛施，如若不是我求陈小露，她也不会告诉我一切，我怎么会知道李洛施你原来生病了，不然你怎么会考不上初中还差了五十分呢。
    那么，为什么，李洛施，你要瞒着我这一切呢。
    李洛施，这些都是在你离开之后，我才慢慢知道的。
    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的怪病。
    原来你出国，不是去留学，而是因为你生的那个怪病。你会经常觉得恶心，想吐，胃里是翻江倒海的难受，你的这个病第一次发作就是在那次期末考试中，而我竟然完全不知道。你的这个病会让你吃不下饭，有时候还会吐出血和胃酸。他们说，这是遗传，因为叔叔也有这样的情况，只是叔叔年轻的时候并不严重，而现在叔叔就是因为这个怪病而变得不能随便乱动，有时候一个动作都会让他觉得全身不舒服，想吐。
    我怎么就没有发觉呢，你怎么会一年不见就变得如此削瘦，你怎么会在没有喝半滴酒的情况下就吐得天昏地暗呢。
    李洛施，我向陈小露要了你的邮箱号码，虽然我们隔着很远，但我还是不停地给你发邮件。
    李洛施，这个冬天很冷，你要多加衣服，在那边要安心治疗，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我还想看你对我微笑的样子。是那么美好。
    李洛施，原来搞笑是你呀，我好高兴，因为李洛施你是爱我的。
    李洛施，我们要中考了，我会好好考的，我成绩又提高了呢，只因为想起了你。
    李洛施，我又考起了好的学校了，我还要谢谢你呢，你总是给我无穷无尽的力量，帮助我度过难关。
    李洛施，夏天好热的呢，你在那边热不热啊，还有没有觉得恶心想吐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知道吗李洛施。
   
    李洛施，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等你回来，许我一生的幸福。
   
    黎恩看着我发件箱里这几年来给李洛施发的邮件，却不见一篇李洛施的回信，黎恩摇摇头，说，现在能找到你这么痴心的女孩，已经不容易了。
    我笑着问黎恩，你等我几年了？
    让我算算。黎恩慢慢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眼睛对我说，五年了，莫小艾，已经这样五年了。
    是吗，我怎么感觉好像还是在昨天，我还看见李洛施了。
    因为对于莫小艾你来说，没有李洛施的日子你都不记得。黎恩认真的看着我，从他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腿给我，来，吃鸡腿。
    其实最爱吃鸡腿的人是李洛施。我将鸡腿夹在另一个空碗里。然后对着空气说，李洛施，吃鸡腿。
    黎恩笑着关了邮箱，对我说，冬天又来了。
    是的，冬天来了，我却觉得每天都灿烂如春。因为李洛施，你一直都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因为李洛施，你会许我一生的幸福。
    对不对。
    这季冬天，我还是流下了灿烂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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