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而不朽绽光华

古而不朽绽光华———“浮光掠影看欧洲”之四
                                                           晏立东
      “历史是一座城市的根脉，文化则是它的灵魂。”欧洲之行，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古色古香的欧式建筑，是赴欧旅游的主要看点之一。罗马式、哥特式、巴洛克式等各个历史时期的建筑几乎完整地保留下来，给人感觉历史在这里互相尊重的沉淀。一些历史街区虽然楼宇不高，街道很窄，路面陈旧，但古风古韵记载着古代文明，镌刻着城市生命的印记。走在老街上，仿佛觉得每一步都覆盖在中世纪老人的脚印上。
      每座城市保留着许多珍贵的历史遗存，吸引着世界各地游客趋之若鹜。据说巴黎每年接待游客达8000万人以上，仅艾菲尔铁塔每年的登塔门票收入就超过10亿欧元。
      “让所有人都能参观得起”，是欧洲各博物馆的宗旨。神往已久的巴黎卢浮宫，票价9.5欧元（约合人民币80余元），且每月第一个星期日免费。5月14日，我们入内参观了两个多小时。地接导游寇小姐说，卢浮宫收藏艺术品达40万件，每个展厅都走一圈，需要6个小时，如每件展品都欣赏，则需要3个月。走过沙砾铺地的卡鲁塞勒广场，从贝聿铭先生设计的玻璃金字塔穿过中世纪卢浮宫城壕，我们参观了意大利雕塑馆和法国绘画馆。最引人注目的是卢浮宫的三件“镇馆之宝”：像鹰一般展开双翅的《萨莫特拉斯胜利女神》；其美无与伦比的《米洛的维纳斯》；神情端庄温柔、微笑神秘迷人的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凡来去匆匆的游客都是冲着一睹这“三个女人”的芳容而来。展厅内观者如织，人头攒动，如不是佩带了专用耳机，根本无法听清导游的讲解。走出卢浮宫，兴奋之余一个疑问涌上心头：为什么法国并不拥有最古老的文化，却拥有来自世界各地最古老的文物呢？
      在欧洲，博物馆被视为“国家名片”，而且将博物馆的概念扩展到了街区乃至整座城市。所到的大城市，堪称是一座“露天博物馆”。穿行其间，好像云游于艺术世界中，即便是随意一瞥，都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走到巴黎圣母院前，看到工人正在高耸的脚手架上维修墙面。修旧如旧，建筑的外立面完整保留原状原色。法国从1969年起对古建筑实施“刮宫术”，即精心呵护每座建筑的外貌，仅对其内部空间注入具有现代科技含量的“生活硬件”。意大利凡50年以上的建筑都受到国家法律保护，并将巴黎市中心沿塞纳河两侧10公里定为世界遗产区，不允许增添新建筑。罗马还对所有废墟古迹实行“四不”政策：不翻建、不修复、不栽花、不种草，为的是“让历史定格”。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还看到国防部大楼的墙壁上百孔千疮，弹痕累累，静立楼前，当年大战的枪炮声犹在耳旁。
      巴黎新区鳞次栉比的大厦设计奇巧，高耸入云，给人一种高端现代化的视觉享受。但出乎意料的车少人稀。路过一家咖啡馆，内面竟空无一人，甚至椅子都倒立放在桌面上。此情此景，不由让我想起一位曾来中国讲学的法国教授说过的一句话：“在法国，我们只愿意生活在世俗中。”
      在“古”字上做足文章的还有欧洲的传统艺术。我们在荷兰阿姆斯特丹近郊的一户农民家中，参观了主人制作木屐、奶酪的全过程。在市区考斯特钻石加工厂，目睹了一位犹太籍工艺大师将一粒微小的钻石切割形成58个切面。在意大利威尼斯一条小巷中的工艺玻璃作坊，观看了一块泥巴不到两分钟魔术般地制作成了一件晶莹剔透的工艺品。巴黎红磨坊歌舞距今已有120多年的历史，但6把转椅围一长条桌的观众座席、“康康舞”等传统节目的表演却迄今未变。尽管票价高达135欧元，每晚两场，依然场场爆满。旅游纪念品的设计更是尽显“地方元素”，比萨出售的小商品，连酒瓶、玻璃杯、花瓶、笔筒也都是斜的，造型离奇怪异，犹如走进了一个以“斜”为美的世界。
      古典美是欧洲最耀眼的光环。他们精心且科学地保护了城市的历史，实际上也就保护了城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