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脚母脚

父脚母脚

○廖华玲

    星期天去逛街，准备买双运动鞋。

　　在一家鞋店，我选了一双休闲运动鞋试穿，发现一只很适脚，另一只却有点紧，感觉一大一小。店老板连忙解释道：“只要质量合格，每双鞋的尺寸都是相同的，只是人的两只脚大小不一样，因为一只是父脚，一只是母脚，而且每个人的脚都有父脚和母脚之分。”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里一震，无限感慨涌上心头。父母亲虽仍在贫瘠的农村，但他们那熟悉的身影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件件往事记忆犹新：忘不了儿时我的脚因受寒而被冻伤时，母亲用她温暖的胸口为我焐热。忘不了当我的脚不慎被钉子扎伤时，母亲噙着泪用嘴为我吮出污血。忘不了父亲为了让我能穿上新胶鞋登台表演节目，自己赤脚下地劳作，结果裂开了一道道血口。忘不了父亲教我挑担走路时说的要领：“步子不要太大，落脚要轻，气往上提，呼吸要均匀，身体要平稳……”

　　这些场景，都是心中难以抹去的记忆。父亲的双脚，沾着泥土的气息，走在田垄阡陌之上，脚印植入土地，那是为了全家的生计。母亲的双脚，不辞辛劳地奔走，洒下汗水的地面印满了湿湿的足迹，那是为了儿女和家庭的操劳。

    也许父亲通常做的和想的都显得更全面一点，所以“父脚”要大些，而母亲思虑的多是细微的家庭之事，因此“母脚”会小些。我想“父脚”和“母脚”之说，大概源于此吧。如今，我们所走的路，是父辈们从未走过的路，但我们用的却是“父脚”和“母脚”。我知道，这一生无论我飞得多高多远，永远也走不出父母牵挂的目光和深情的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