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姑姑

怀念姑姑
今天晚上，妻的侄子侄女到我家，包括儿子共六人，年纪8----23岁不等。羊肉火锅，风卷残云，其乐融融，到是人生的欢乐。除了儿子外，他们都叫我姑爷。我突然想起姑姑，想起三年前我去看她时，她叫我“崽”，我的心理突然沉重起来。这是她人生中最后叫我一次，她当时已经有了90岁，我有了47岁，我该是堂堂年过中年的所谓的男子汉了。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不满15岁甚至更小，才可以被别人称呼为“崽”的，于我来说，否则不可思议。我快50岁，怎么可以被别人称呼为崽呢？我还是小孩子么？哪怕她是我的姑姑。我记得当时面对苍老而又瘦小的蜷缩在椅子上的她，我一时忧伤而失落的呆在她的面前，不知如何应对。
        今天，我才理会姑姑当时的心情。在她的眼里，哪怕我80甚至100乃至1000岁，我都是孩子。是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是那个永远被她呵护和细心给予关照的孩子，是那个让她想方设法给予好吃好住的孩子，是那个我一去便乐得脸上开花的孩子。
        写到这里，我已经泪流满面。
        怀念姑姑。
        她叫周小玉，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正确的。我也不想去问别人给予证实。名字于人其实是个符号。总之她是姑姑，心理的姑姑，永恒的姑姑。
        我真正的姑姑在我没出生时便去逝了，因此给我没有任何印象。我的父亲是因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公公，当红军而将之过继给这个姑姑的父亲的。她的父亲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因此我自然成为了她的嫡亲的侄子。
        我是12岁时离开故乡白岭的，以后我每次回去，都会前往看看姑姑。尽管她垂垂老了，也是泡茶煮饭炒菜，直到只能呆座凳上了。
        岁月很无情也很无奈。
        现在，这些孩子除了一个最小的外，都可以说是成年了。但在我的眼里，他们依然很小，小到永远不会长大，也不可能长大。即使我到了100岁1000岁，他们依然也不会长大的。
        因此，我突然怀念姑姑。怀念给予我太多关爱的姑姑。那种亲情那种母爱真的永恒，让我感动万千，让我追忆永远也铭记永远。
        人不长大真好， 可偏偏在长大 ，直到将来自己也长到坟墓里去。
        而我永远失去了老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怀念姑姑。
        我的泪水依然满面。这是男人才有的泪水，它漫无边际，它凄然无声。

                                                                      2014年1月12日晚 周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