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老虎后企业为何无奈地说：还不如继续腐败呢

打老虎后企业为何无奈地说：还不如继续腐败呢


北师大董籓教授近日在微博上说，“不反腐败不行，反腐败官员们就都不干活了，以此要挟中央。企业到政府办事，官员们都说：等等吧，我们怕犯事儿，也不敢做主，很多能干的都进去了。企业无奈地说：还不如继续腐败呢!”

董籓教授的这段话引起很多议论，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今年五六月份，有媒体报道称，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表示，“我在基层调研时注意到，有些地方确实出现了"为官不为"的现象，一些政府官员抱着"只要不出事，宁愿不做事"，甚至"不求过得硬，只求过得去"的态度，敷衍了事。说得难听点，这不就是尸位素餐吗?”知情人透露，李总理为此还“拍了桌子”。当然，李克强总理的这段话针对的是简政放权中遇到的困难和阻力，但是简政放权不正是为了从制度上反腐败吗?所以，一些官员现在装出一副“动辄得咎”的可怜相，实在很有一些迷惑性。其实，剥开这些托词，其本来的意思不过是：干事情捞不到好处，我们便不干了。面对这种状况，只有加大改革力度，制定措施，让那些捞不到好处就不愿意依法干活的，站到一边去。

意犹未了的是，董籓教授所引用的企业家“还不如继续腐败呢!”的话，值得玩味。固然，对任何企业来说，效率就是金钱，如果一个项目被耽误在哪个政府的审批环节，时间越长，损失越大。像过去那样用腐败换时间，收益或许大于拖下去的结果。

可问题是，如果一切利润的取得都必须包含腐败，企业和企业家本人的风险系数不也是很高的吗?在这轮反腐败斗争中，同时落马的那么多企业家，不就是明证?

这种是非颠倒的价值观，是一种流行甚广的、极致的实用主义。韩非子曾经讲过一个故事，与此高度雷同。

且说有个卫国人，在女儿将出嫁前，他教育她说：“你一定要多积攒一点私房钱啊。做了人家的儿媳妇而被休回娘家，那是常有的事情;那些能够成家立室不被抛弃的，都是侥幸。”

他女儿对父亲的教诲言听计从，积蓄了许多私房钱，结果被婆婆发现，结果真的被休回娘家。但这个人并不自我检讨在教育女儿上的错误，却认为自己增加财富的办法很聪明。韩非子认为，现在的大臣为官处世，都是这副德性。

两相对照，那些企业家和这个卫国人何其相似。

第一，他们都把一种不正常的状况当成理所当然的生存环境，比如他们都认为，通过腐败加快审批速度、女儿被任意休掉，天经地义。

第二，他们在这种不正常的环境里制定策略，往往使自己掉进更大的陷阱，比如，企业家本是清白之身，一经参与腐败，自己也成了违法犯罪者，随时可能被捕入狱。而这个卫国人的女儿也被婆婆找到了休掉儿媳妇的理由。

第三，他们都糊涂地认为，不正常的环境反而符合自己的利益。企业家的“还不如继续腐败呢”，卫国人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都是这种畸形心理的反映。

不可否认，那个卫国人也好，今天的企业家也好，在强大的习俗、环境面前，都很卑微，想以一人之力与之抗衡，似乎是不识时务的清流想当然。

但须知，当所有人都觉得无能为力，又或一部分人觉得不能这么过，结果肯定大不一样。很多人喜欢抱怨周边环境多么不好，但却从不打算从自己改起，当别人开始改的时候，有的人不给掌声也罢，却还以滑头理论说三道四，真是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