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儿子上大学

送儿子上大学

朱修林

   仿佛在一夜之间，儿子就长大了。
    今年8月，18岁的儿子录取在华东交通大学。9月6日，我和妻子自驾车送他去上学。
    临出发的头天晚上，妻一直忙个不停，大包小包装满了十几个，满满地堆放在客厅的一角。每装一个包，就交代站在一旁的儿子。一直到很晚，妻还睡不着，躺在床上，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十八年，儿子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看着那一大堆行李，我的心里就空荡荡的。那年我出嫁，厅堂也放着一大堆嫁妆，母亲一晚没有睡着……”本来没事的我，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不免牵挂起来。“儿子都长大成人了，他应该懂事了，南昌又不远，你就放心吧，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呢。”我实在不知怎样安慰她。
    早上6点多出发，上午8时30分就到了。儿子的学校很大，开着车刚进校园，就有老生前来指路。报到后，我们将车上的大包小包往宿舍拿，妻默默地为儿子铺床，我在一旁拍了几张照片。妻说，留个纪念，这是儿子上大学的第一天，将来他参加了工作，这定是难忘的一幕。我和妻在儿子的寝室里照了一张照片，窄窄的床前，儿子双手挽着我和妻，满脸洋溢着笑容。
     6日晚，我们特意在南昌住了一晚，带着儿子上街转了转。进馆子、吃烧烤、喝冷饮，大家都很开心。不论到何处，妻总要紧挨着儿子，就连走路都要挽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隔不了多久就要叨唠着：在外不比在家，要注意安全、身体有不适要立刻去看医生、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要吃饱、天冷了要注意加衣服、与同学交往心胸要宽阔……每当这时，儿子总会不耐烦地回应道：是、是、是！这也难怪，有些话就连我都听得耳朵起了老茧。
    7日中午，我们计划吃完饭就返回，本打算就在儿子学校食堂吃顿饭，体验一下，但妻坚决不同意，她说在食堂吃不仅没有气氛，还买不到儿子喜欢吃的菜。儿子听后笑道：“这有什么，这以后四年可能天天吃不到我喜爱吃的菜呢。”妻固执地上车要去街上吃饭。我们拗不过，只好跟着上车。
    中午1时，吃完饭后我们送儿子到学校，儿子要求就到学校大门口停车，自己进去就是。妻不同意，说还要到寝室去看一看。十来分钟后，我对坐在儿子床边的妻说：“我们走吧。”儿子也说，早点回家。妻若有所思，突然站起来说：“崽呀，我们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就下楼，儿子背着我们，脸朝着窗外，根本不看我们下楼。刚走下一级台阶，妻的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我赶紧上前拥住妻，她哭得更凶，我无言……
    上车后，妻就坐在儿子昨天的位置上，不说话，一路流着泪。
    有人说，在两代人之间，有着太多的牵挂。我有姊妹五个，记得每当有一个姊妹成家立业，母亲坐在饭桌前就会叹气说：“家里又少了一个人吃饭！”其实，每一个儿女都是父母心头掉下的肉，儿女长大了，就像学会飞的鸟儿从父母身边飞走，这于父母来讲是多么残酷的事，而就是这样残酷的事，却往往要等到自己做了父母之后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好像上前线一样，国庆节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