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井冈山

<font face="Verdana">鸟鸣井冈山<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罗贤华<br/>　　我的睡眠被鸟的叫声剪破。<br/>　　天亮了，天亮了……一只小鸟叫出三个音节，清脆，响亮。<br/>　　起床，起床……一只鸟叫出两个音节，浑厚，急促。<br/>　　快，快……第三只鸟叫出一个单音节，关切，慈爱。<br/>　　我跳下床，看看表，才早晨5点10分。<br/>　　拉开窗，鸟的叫声像细碎的鞭炮声涌进宾馆房间。<br/>　　不到10米外就是一座山，苍松耸翠、绿竹茂密，是鸟天然的栖息地、快乐的衍生场。鸟声像池中鱼拍打水面产生的水花，一圈一圈荡漾开去。<br/>　　刚才有鸟在叫我，我告诉自己。站在井冈山一个宾馆的阳台上，看莽莽群山，我思绪万千。深山中，老树下，草丛中，年轻的红军战士抱着枪香甜地睡着，被硝烟染黑的稚嫩脸庞挂着晶莹的露珠挂着微笑，梦中，他与邻居家阿花捉迷藏，与家中大黄狗打闹……天亮了，天亮了，鸟叫着。他跳起来，跑到一处山涧，掬清清山涧水洗脸，他的脸庞多么光洁，闪烁着理想的神圣，他甚至采来一束野花插在枪管里，蹦蹦跳跳跟在部队的后面踏上新的征程。<br/>　　我在黄洋界寻觅远去的硝烟，见到的是茂密森林、闻到的是野花迷人的芳香。看到哨口上摆放的小巧玲珑的迫击炮，硕大的石头，粗笨的松木筒，有那么多的游客怀疑“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的真实性，他们问，迫击炮的威力难道有那么大，这石头、滚木一推下去，怎么不会被树木挡住。热心的导游解释那次迫击炮击中敌军指挥所多是偶然，而为了更好地打击敌人，红军烧光了山上的树，现在这些茂密的树，多是建国后飞机播种的。那些好学的游客恍然大悟，频频点头。此时，我听见附近丛林中群鸟的叫声，不要，不要……有的纤细，有的粗哑，有的稚嫩，有的苍老，饱含着对硝烟的震惊对烈火的惊恐。<br/>　　我站在曾志墓前沉思，她的墓紧靠小井红军烈士墓。在一处山峦的斜坡上，有一块面积不到10平方米的空地，空地中最醒目的是一块赭黄色石板，顺山势斜卧着，石板上雕刻着“老红军曾志之墓”，石板周围蓬勃地生长着野草，不知哪个凭吊者敬献的一个花环是墓地唯一的装饰。曾志当时是小井红军医院的支部书记，为了建设红军自己的医院，她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带领同志们上山采伐树木，医院建成后为井冈山斗争发挥了积极的作用。黄洋界哨口失守后，医院来不及撤退的一百三十余名伤病员和医护人员被敌人残杀。作为幸存者，曾志怀念着战友，眷恋井冈山这块红色的土地，建国后，她身居高位，却把自己的儿子、孙子留在了井冈山，现在，她的曾孙已经是井冈山某单位的小车司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留下遗嘱，把自己一部分骨灰送回井冈山埋葬，用一种最谦卑的方式亲近自己战斗过的土地，用最虔诚的心奉献给祖国和人民。离开墓地时，我回头仰望，见几只轻盈的小鸟降落在墓碑上，叽叽喳喳述说着什么，一定是责怪我占用了它们陪伴墓中慈祥老人的时间。<br/>&nbsp;走出宾馆，徜徉在井冈山的街道上。汽车很多，悄无声息地驶过。鸟的叫声很稠，森林中，绿化树上，甚至房屋的顶端，逼窄的巷道里，到处是鸟的问候声，它们亲切，热情，腼腆，羞涩，就像我偶尔见到的山民，一根竹扁担挑了东西迎面而来，黝黑的脸庞淡淡一笑，迅速闪在路边，虽然脚下的路足够十来人并排行走。更多的是那些在景区卖旅游产品的人，由你看，由你挑，由你砍价，他们只是淡淡的笑，没有多少言语，认为价钱合适了，他们把东西给你装好，收了钱，再笑着递给你。<br/>　　到处是鸟，到处听得到鸟的鸣叫，这个地方就是井冈山。</font>